第29章 欢喜老祖

“喂，你们怎么了？”
男弟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想后退，就看见面前出来的滚滚红浪！
……
陈长生屏住呼吸，透过偏殿残破的窗棂，目睹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原本香艳的偏殿，此刻犹如修罗地狱。
赵括那张肥脸此刻扭曲狰狞，像一头野兽般撕咬着身旁女弟子的脖颈，白花花的肉块伴随着鲜血飞溅。
那女弟子也不甘示弱，十指如钩，抓挠着赵括的眼珠，凄厉的惨叫声在偏殿中回荡。
而那名男弟子，此刻正抱着赵括的大腿疯狂啃噬，像是对待什么世间美味。
陈长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红烟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儿，竟然能将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几个宗门弟子便一个个气绝身亡。
残破的肢体扭曲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面，宛若人间炼狱。
“呼……”
陈长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红烟……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将其无限放大。”
他目光闪烁，脑海中回忆起之前那名合欢宗女弟子的异常。
合欢宗以采补之术闻名，门下弟子个个都是修炼媚术的好手，对于男女之事更是无比热衷。
那红烟显然是激活了她内心深处的淫欲，所以才会让她做出那般放荡的举动。
而那几个宗门弟子，平日里就以嗜杀好斗著称，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修士不计其数。
红烟勾起的，便是他们内心深处的嗜血和暴虐。
“这么说来，这红烟并非是直接控制人的心智，而是类似于一种催化剂，将人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陈长生眼中精光闪烁，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长生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目光扫过那几具残破的尸体，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足够谨慎，没有贸然进入偏殿，否则此刻恐怕也已经沦为这红烟的傀儡，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这红烟太邪门了，不仅能放大人的欲望，还能让人自相残杀。
而且看样子，这玩意儿还和那佛像脱不了干系。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远处佛像一眼。
却见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像，此刻竟仿佛活过来一般，原本金光闪闪的佛身，此刻竟是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
那佛像似是感受到了陈长生的目光，竟是缓缓转过头来，一双原本悲天悯人的眼眸，此刻竟是充满了贪婪和暴虐，死死地盯着陈长生。
陈长生心中警铃大作，这佛像绝对有问题！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然而，为时已晚。
“咔嚓！”
一声脆响，那尊佛像竟是轰然碎裂，化作漫天金色粉末！
紧接着，一股更加浓郁的红烟，从佛像碎裂处喷涌而出，瞬间就将整个偏殿笼罩！
陈长生眼睁睁地看着那红烟翻滚，心中惊疑不定。
这玩意儿还能变戏法不成？
果不其然。
红烟翻滚，如沸腾的血水，在陈长生惊异的目光中逐渐凝聚。
烟雾散去，一个和尚的身形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
他身躯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唯独一颗头颅，却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和尚的头顶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油光水滑，仿佛能反射出烛光。
他面容消瘦，颧骨高高凸起。
一双三角眼透着阴狠毒辣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桀桀桀……”
和尚发出刺耳的笑声，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破旧的木板摩擦发出的声音。
他三角眼死死盯着陈长生，仿佛一头盯上猎物的饿狼。
“小子，你很幸运。”
和尚开口说道，声音嘶哑难听，“你是数千年来，第一个进入这佛堂的人。”
陈长生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谁？”
“老衲法号欢喜。”
和尚傲然说道，仿佛在说一个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名号，“世人皆称老衲为欢喜老祖。”
“欢喜老祖？”
陈长生心中快速思索着，却对这个名号毫无印象。
“桀桀，看来老衲被封印的太久，世人都已经忘了老衲的名号。”
欢喜老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不过没关系，很快，老衲就会让这世间，再次回想起被老衲支配的恐惧！”
他贪婪地扫视着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陈长生身上，如同看见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可惜，先前那几个废物太过弱小，连让老衲恢复一丝元气的资格都没有。”
欢喜老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不过没关系，你的出现，足以弥补老衲的损失！”
陈长生心中一沉，这欢喜老祖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恢复元气的炉鼎。
他暗暗催动体内真气，却发现四周的空间仿佛被禁锢一般，真气流动无比滞涩。
“小子，不用白费力气了。”
欢喜老祖看穿了陈长生的意图，嗤笑道，“在这佛堂之中，老衲便是主宰。你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
他那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如同破风箱般发出刺耳的声音。
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威震天下。
如何如何被正道围攻。
又如何如何被封印在这佛堂之中，等待着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陈长生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仿佛对欢喜老祖的“光辉事迹”很感兴趣。
实际上，他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脱身之策。
这老和尚虽然只剩下一个脑袋，但散发出的威压却如同山岳般沉重，显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的。
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就在这时，远处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朝这边赶来。
陈长生心念一动，顿时计上心来。
他猛地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
“嗯？”欢喜老祖显然没料到陈长生会来这招，顿时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怪笑着说道，“想跑？你跑得掉吗？乖乖给老衲回来当炉鼎吧！”
话音落下。
那颗头颅竟然后发先至，化作一道红光，朝着陈长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