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皮

“你之前还告诉过谁？”林然握住柳绮韵柔软白皙的手，“王铁？”
柳绮韵别过脸去，摇摇头：“其实我之前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这是我们柳家的秘密。而且，王铁都已经三十岁了，就算拿到功法也没用。”
林然很意外。
这么重要的事，柳绮韵竟然没有跟王铁提到过一个字。
但她竟然告诉自己了？
看来她更相信自己。
林然将她拥入怀中：“好，等我以后有机会去隔壁县城了，就去你们柳家的老宅看看能不能找到功法。”
柳绮韵提醒道：“我们柳家已经覆灭了，就剩我还活着，宅院或许已经被其他人占了去，要小心。”
“好。”林然点点头。
两人吃过晚饭，洗好碗筷，马上检查一遍门窗，确保都挂好铃铛，这才双双进入浴室，泡在浴桶里。
林然享受着美妇的服侍，只觉得浑身都有种酥麻的感觉，很刺激。
深夜。
落花城里又响起狼妖的吼叫声，但今天晚上却没有惨叫声传出，看来是没有人被狼妖趁虚而入。
第二天一大早。
吃过早饭，林然出门去了。
刚到县衙，周岩就指着林然，又喊了刘二牛，李大山，冯山川，道：“捕头安排我们组巡逻，都跟我来。”
巡逻任务是轮换制的。
八个捕快，每个捕快手下少则四个衙役打手，多则六七个，归为一组，每天至少有一组负责在城里巡逻。
林然以前巡逻过很多次，基本内容就是在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事。
今天天气不错，一行人跟在捕快周岩的身后，沿着街道巡视，路上的行人看到他们，纷纷让到一旁。
落花县城不大，长宽三里，人口一万出头，粮食也不多，所以城里的百姓大多瘦弱，身体条件一般。
正因如此，像林然这种身材高大壮硕的人，很容易进入县衙当差。
“哪里还有灵蕴呢？”
林然跟在周岩身后，目光时不时瞥向四周，却都没有看到灵蕴。
他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荒郊野外！
妖怪死亡的瞬间，就会在原地留下灵蕴，城外的荒野肯定死过不少妖怪，按理说应该会留下不少灵蕴。
奈何白天要当差，没时间出门，晚上城外又太危险了，不敢出去。
“贱人，你找死呢！”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一道娇喝声，引起林然等人的注意。
循声看去。
一座占地三亩的宅院门前，一个趾高气昂的白衣少女，正一巴掌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打翻在地。
“是王景员外的孙女，另一个人是个寡妇，见过一次。”周岩补充，“印象中，这个寡妇的夫君和大儿子出城狩猎被妖怪杀死了，家里只剩下她和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女儿。”
林然目光一动。
落花县城可不是只有县衙才有武者和武师，还有好几位闲散的武者，比方说这座大宅院的主人，王景。
听说，王景已经有六七十岁，是一个资深武者，娶了三个老婆，生了七八个儿子，还有十几个孙子孙女，做的是倒卖粮食的生意，也算大户人家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周岩到底是县衙的捕快，负责今天的巡视，看到有人当街被打，自然要过问一下。
“见过周捕快，我是在教训这个偷东西的小偷呢！”白衣少女唇红齿白，生着一双丹凤眼，看到来人是县衙的捕快，顿时没有了先前的傲气。
“真的？”周岩盯着被打得脸都肿了的中年寡妇，她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吃得不好的样子。
中年寡妇跪在地上哭诉：“求求大人饶命，我……我的小女儿饿得不行，再晚一些吃东西，怕是要饿死了，求求您让我带点吃的东西回去吧！”
说着，便在地上不断磕头，额头很快就破了皮，有鲜血渗出。
周岩沉声道：“尽管你的小女儿快要饿死了，你也不能偷！”
中年寡妇只顾着磕头，越发卖力，浑身直哆嗦。
林然看不下去，一只手扶起这个中年寡妇，然后看着白衣少女：“她偷了什么东西，我来赔。”
白衣少女打量着林然。
林然不仅生得高大壮硕，脸上还没有任何伤疤，长得也俊，还是县衙里面当差的人，虽然不是武者，但也比那些歪瓜裂枣强太多了。
白衣少女顿生好感，脆生生的说道：“她偷了一只鸡腿。”
林然从怀中摸出十个铜板：“钱我赔了，偷的鸡腿就给她吧！她也是怕女儿饿死，迫不得已，下不为例。”
白衣少女接过铜板，手指趁机划过林然的掌心，使得林然有种别样的感觉，忍不住看了眼白衣少女，正巧对上她那毫不避讳的狡黠目光。
“好，就这么办了。”白衣少女收好铜钱，瞥了眼中年寡妇，也不管她，而是朝林然说道：“我叫王娇。”
“林然。”回了一句，林然朝中年寡妇说道：“拿着鸡腿，回家给你的小女儿吃吧，以后别偷东西了。”
“谢谢恩公。”中年寡妇又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跑回家去。
周岩说道：“行了，走吧！”
一行人继续巡逻。
半路上。
刘二牛说道：“我说林然，你帮得了她，帮得了其他人吗？在如今这个妖魔乱世，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李大山说道：“是啊，你刚被扣了一个月的俸禄，可别吃土了。”
冯山川嘿嘿笑道：“你家里可是还有一个美娇娘要养着，别等会连家里的两张嘴都喂不饱了哦！”
林然说道：“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求问心无愧。”
周岩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几百米外。
一座破旧的院子里。
刚刚的中年寡妇回到家中，第一时间紧锁房门，把怀中的鸡腿取出，送到躺在破草席上的一个瘦弱少女嘴边。
“花花，吃，吃吧！”
然而，少女早就已经变得冰冷，再也吃不下母亲送来的鸡腿。
“花花！”
屋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然而很快，哭喊声就彻底沉寂下去。
屋子里。
中年寡妇因为伤心过度，外加本身就很虚弱，倒在床前，就这样撒手人寰，随自己的小女儿去了。
“可怜的人族！”
床底下，忽然钻出一只浑身雪白得毫无瑕疵的狐狸，它毛发蓬松，身后长着三条雪白柔软的尾巴。
如果有人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
一条尾巴是普通狐狸。
两条尾巴可就是武者级的小妖了。
三条尾巴，那可是武师级的大妖！
三尾狐妖人立而起，有一米多高，像是一个灵动的少女，喃喃道：“正愁没有合适的身份，反正你们也死了，不如就把这一身皮囊给我用用吧！”
说完，她张开大嘴，把中年寡妇和少女的尸骸吃得只剩下皮囊。
紧接着，狐妖钻入中年寡妇的皮囊，干瘪的皮肤迅速充盈，很快化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浑身寸缕不着。
“嗯，还不错。”
使用画皮之术，变成中年寡妇模样的三尾狐妖站在水缸前，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
同时，她继承了中年寡妇临死前的一些记忆，知道林然的所作所为。
“在这乱世，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拥有善心的小家伙，真是难得。”
三尾狐妖低喃。
然后，她张嘴吐出一口气，充盈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很快就变成一张皱巴巴的画皮落在地上，重新显化出人立而起的三尾狐妖身形。
她把中年寡妇的画皮卷成一颗拇指大小的皮球，吞进肚子里保存。
然后，扭头看向少女的画皮。
那才是她想要的模样。